聶老頭兒眼看大家夥兒都笑, 傲嬌冷哼, 四下去看，正巧九天看到這邊有下棋，邁步向著這邊走。

大夥兒的目光一起看向聶老頭兒。

聶老頭兒目瞪口呆的看著九天，深深覺得自己的運氣實在太差，然而男子漢吐唾沫是個釘, 說出去的必須要去做，所以聶老頭兒硬著頭皮向著九天走過來。

“小姑娘，老頭兒我眼神不好，你坐在那裏幫我下盤棋？”

九天正在技癢，這句話堪稱正中下懷，所以立刻點頭說：“好。”

“我跟你說，我會……”聶老頭兒原本擔心小姑娘嫌棄枯燥不願意, 還打算意思意思勸兩句, 把人說走，結果這、這、這是直接答應了？聶老頭兒有點兒傻眼。

距離不遠, 這些老頭兒身體都棒棒噠, 兩個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如此再次哄笑。

聶老頭兒無奈, 只能硬著頭皮領九天回來, 指了指位置, 九天不客氣的坐下。

對面的年輕人沖著九天笑了笑, 九天點點頭，心裏有點兒納悶兒, 這人看起來怎麽有點兒眼熟？

“開始開始開始。”其他的老頭兒平時被聶老頭兒虐的慘，這會兒很樂意他悲劇一下。

九天和那個年輕的男人瞬間你來我往廝殺在一起，九天的棋藝真要認真算起來，那絕對是專業級別裏面的高手，畢竟上官錦城水平高，經常陪著師父下棋的九天棋藝絕對沒的說。然而就算是這樣的九天，也沒有立刻奪得優勢。

夾炮屏風被對方的鴛鴦炮牢牢牽制，原本聶老頭兒還真就指揮兩句，結果沒走兩手，就是他自己也發現，這個年輕小姑娘的水平比他好，所以說現在的年輕人水平都這麽高了嗎？還要我們這群老頭子怎麽活QAQ

一直過晌午，九天終贏了對方，贏的不容易，九天在心中評估著，這水平就算不如金玉檀，也絕對沒差多少，所以這一局玩兒的很盡興。

聶老頭哈哈大笑：“我就說我只是年紀大，眼神不到位，現在我指揮，肯定能贏。”

大家噓聲一片，一個老頭兒的嗓門很大，直接一擺手：“我說老聶，你可拉倒吧，人家小姑娘一步都沒聽指揮，哎呀，這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聶老頭兒哼了一聲：“不管怎麽說，人是我找來的，她贏就是我贏。”轉臉又對九天說：“小姑娘，你說是不是？”

九天點點頭，對於老人家，她多了一份耐心。

其他人也不管聶老頭兒，開始樂呵呵同九天說話：“小姑娘，你是來走親戚還是也住在這裏？第一次見你呢？”

“剛搬過來。”一旦面對陌生人，哪怕是多一分耐心的老人家，九天依舊寡言少語。

“真的？以後就住在這個小區了？”另外一個老頭兒說：“那沒事兒就過來下棋。”

九天點點頭。

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大家紛紛離開吃飯，臨走前約好吃完再戰。尤其是九天，幾個老頭兒都囑咐，晚上一定要過來。

九天點點頭，溜溜達達的回去，家裏有很多新鮮的蔬菜水果，隨便做了一口吃的後正好收到金玉檀的消息，回了金玉檀的消息後，九天再次出門。

這會兒又多了幾個老頭，紛紛表示要同九天手談一局，九天自然不在乎，你來我往，廝殺的不亦樂乎，玩了一會兒之後，那個年輕人也來了，這時候九天才發現，對方似乎有些殘疾，坐輪椅來的。

這些老頭兒紛紛敗在九天手下，聶老頭輸了一天的棋，這時垂頭喪氣，眼見那個年輕人來了，眼睛一亮：“小夥子來來來，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你趕緊贏了她。”

“聶爺爺，我中午剛輸了一局。”

“你不得反敗為勝嗎！你個大小夥子要有志氣，輸給姑娘家你丟人不丟人。”

小夥子一捂臉，真是無言以對。

擺好楚漢河界，兩個人再次廝殺在一起，水平就是水平，九天這個老虎沒打盹，所以年輕人再次敗北。

聶老一抖手，看著年輕人真是恨鐵不成鋼：“大小夥子被人家姑娘壓著，你說說你，怎麽下的呢這是……”

其餘人的目光都同情的看著小夥子，包括九天看那個年輕人都帶了點兒同情，然後在心中盤算，是不是在差不多的時候輸一局。

“明日繼續下，我今天要先回去了。”

訓人訓的唾沫橫飛的聶老，嘎嘣一下，把其餘的話都咽下去：“呦，到時候吃藥了，快去快去。”

“各位再見。”同老人打過招呼之後，年輕人又沖著九天說：“明日再戰。”

九天點點頭，倒也沒反對，看了看天色，她也應該離開，所以九天也站起身。

“小姑娘你也要回去？”聶老頭兒看九天，怎麽看怎麽喜歡，自己要是有這麽一個孫女多好。

九天點點頭：“回去做飯。”果然，一說回去做飯聶老頭兒徹底閉嘴，原本他還打算留著對方在玩兒兩局的。

吃飯是大事兒，聶老頭兒只能擺擺手，那快回去吧。

九天邁步打算離開，聶老頭兒坐下打算繼續玩兒。

“老聶，今晚兒不是說要聽戲？你還不回去吃飯。”

“我知道，沒忘，票我都買好了，許大師登臺要晚上八點呢。”聶老頭兒是個戲迷，哪位大師登臺他都不落。

聽見聽戲，九天就有些遲疑，雖然現在網絡發達，想聽隨時都能聽，然而九天同上官錦城學的，聽戲不單單是聽，還有看，更要有氣氛，所以在網絡上聽那沒意思，這會兒聽說大師要登臺，九天就有些期待。

聶老頭兒一眼就看到九天那遲疑的腳步，一樂：“小姑娘，你喜歡聽戲不？如果喜歡，那你一會兒吃了飯就過來，晚上我帶你過去，不然票沒了你進不去。”

“好，謝謝。”九天點點頭。

“快去吧。”聶老頭兒看九天更高興，哎呀呀，現在喜歡下棋聽戲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也許他能交個忘年交。

九天走了之後，幾個老頭兒化身三叔六公八卦了一會兒，無外乎都是現在小姑娘還有喜歡下棋聽戲的，難得，實在是太難的了，不知道誰家老頭兒這麽有福氣，能有個這麽寶貝的孫女兒。

剛剛進屋的九天，還在換鞋子就接到了金玉檀的信息。原來是金玉檀給她叫了外賣，金玉檀擔心九天身體不舒服，做飯吃力，因此給叫了外賣。

九天回覆好的，那邊內線就聯絡九天，說有外賣，九天表示確實有，那邊小區的保安這才放行。

金玉檀叫的外賣自然是沒的說，都是私房菜館做出來的飯菜，無論是營養性還是美味性都不錯，九天吃的很滿意，吃完之後，給金玉檀發了一個笑臉過去。

對著這個笑臉，金玉檀自己坐在那裏傻樂一會兒，然後才回信息，讓九天註意休息。

喝了一杯茶，九天再次下樓奔著下棋的地方去。

這會兒這裏已經沒了人，想必都在吃飯，剛剛坐下，聶老頭兒就來了，看見九天，特別熱情的喊：“小姑娘，來，咱們現在就去。”

九天點點頭。

老頭兒是特意來找九天的，不然直接會去停車場，如今兩個人一前一後奔去停車場，同行的還有倆老頭兒，一個就是嗓門比較大的秦老爺子，還有一個姓鄭的，文質彬彬的模樣頗有學者的風采。

四個人兩輛車，有司機開車，九天算是比較省心的，大概事先也查找過線路什麽的，即使是算是下班高峰期，也沒有遇到堵車，大約二十分鐘就到了地方。

這裏也是茶館，裝修風格與元舍茶館不太一樣，元舍茶館以各種家具見長，顯得極為厚重，這裏多花木，環境清幽，頗有江南風情，也是三層，除了第三層有包房，二層則是比較高的植物阻隔，一旦人坐下就會看不到別處的人。一層都是低矮的植物，即使坐下，大家也都能看到彼此。

聶老定的桌子是一層，老頭兒喜歡同大家夥兒一塊兒說說話，一層熱鬧。

身邊帶著個小姑娘，一些老朋友在同聶老打招呼的時候紛紛把目光放在九天身上，開始思考，這該不是他看好的孫媳婦吧？

孟烑是戲迷，對於許大師的登臺他也定了票，並且盡量把時間空了出來，孟書今天忙的時間沒時間出來，所以孟烑是自己來的。剛坐下就看到九天隨著聶老一塊兒來的，真是一臉納悶兒。

也是巧了，他們雖然不是鄰桌，但是中間就隔著兩桌，一桌是秦老和鄭老，一桌也是熟人，大家熱絡的打招呼，聶老看著孟烑，樂呵呵的招收：“小孟，過來坐會兒，怎麽今天是你自己來，你堂哥呢？”

“聶爺爺，我堂哥還在忙，能不能出來是個未知。”

“沒耳福。”聶老一臉小得意：“還是退休了好。”

孟烑一樂，沒說話，這會兒說退休好，也不知道是誰退休之後眼巴巴的回部隊看著大夥兒，就因為說無聊舍不得，曾經這事兒絕對是四九城的笑料。

聶老心情不錯，兒孫都忙，或者說都不喜歡這些戲曲之類的藝術，除非他發話，否則不會有人願意陪著他，他也不討嫌，一直都自己來，曾經最羨慕的就是鳳老爺子，鳳家上上下下喜歡聽戲的很多，小輩也都是喜歡的多，不喜歡的少，所以鳳老爺子來聽戲，身邊總有兒孫陪著，今兒自己身邊也有一小姑娘，真是倍兒有面子，所以聶老很開心。

開心的結果就是話格外的多，九天是一名很好的傾聽者，因為說的是閑話，聶老說話也沒個邏輯順序，上一句可能聊戲曲，下一句就成了象棋，然後又變成了孫子兵法，說了兩句之後又開始說中醫養生，鍛煉身體擒拿術，說的這叫一個包羅萬象。也幸虧是九天，無論他說什麽只要問九天的意見，九天都能應答上，如此讓聶老更高興，這小姑娘學識還這麽豐厚，這麽有見識，哎呀呀，真是太可愛了。

“小姑娘，你這剛來京都是自己住還是同家人啊？”

“自己住。”

聶老點點頭，眼珠子轉了轉：“有沒有朋友啊？”

九天有點兒懵，朋友？自己有很多朋友，當下就要點頭。

人老精馬老滑，看九天的樣子聶老就知道“朋友”兩個字九天沒想到男朋友這個問題上，所以老頭兒一樂，接著問：“我說的是對象，處沒處男友。”

這個九天知道，當下搖搖頭。殺戮天師從古至今大多孑然一身，戀愛什麽的不在殺戮天師的字典裏面。

上面表演功夫茶，九天看的津津有味，聶老頭兒小聲對孟烑以及鄰桌的兩老說：“這小姑娘好吧，現在這麽好的小姑娘不多見，她還會做飯呢。”

孟烑點點頭，剛要開口，聶老又說：“我趕緊把睿兒叫來，讓他看看，這才是媳婦兒的最佳人選。”說著就開始給自家孫子發信息，讓他趕緊過來。

對此，孟烑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至於秦老和鄭老，只是笑笑沒吭聲，你孫子都有女朋友了，你就瞎折騰吧，他們樂得看笑話。

聶睿接到自家爺爺的信息之後，簡直上吊的心都有，聶睿有女朋友，是出國留學的時候交的，兩個人志同道合，感情穩定，都是搞軍工科研的，雙方父母，七大姑八大姨就沒有不同意，不認為兩個人般配的，然而——他爺爺就是一百個不樂意。

尊重老人家的結果就是兩個人至今還沒成婚，不過聶睿一直在獨自抗爭，他非常感謝女友不在乎這一點，因為在這方面不能說服爺爺，他深深覺得對不起女友，因此在四九城一個大院裏長大的孩子中算是很有名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聶老不同意孫子的婚事，為了把這件事搞砸，堪稱是勞心勞力，經常給孫子介紹女孩兒，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怎麽回事，聶睿也很優秀，聶睿很是被坑的相親好多次，後來聶睿放出話來，聶老再也找不到女孩子和他孫子相親，他就開始自己看，看好的就讓孫子來，在聶老心裏，只要見面，他看好的孫子一定喜歡。

即使失敗，那也是孫子沒眼光或者是女孩沒眼光，完全不考慮深一層的含義，並且越挫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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